13)毛林相交
毛伟人志向远大,执意要做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然而无论干什么,总得有人马以供驱使,闯刀山、趟火海,一往无前、万死不辞。
红四军4个团。毛伟人掌控的2个打仗都不行。特别是32团,袁文才王佐那帮土匪,专业是绑票勒索打闷棍,每逢和国军交战,基本上只有一个任务——看守老营。
真正能打的只有28、29团。尤其28团,铁军传人,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锐勇无比,堪称是红四军的擎天柱、定海针。
只是这2个团都是朱老总带出来的,毛伟人虽以前卫书记、全军党代表之尊,有什么指令也得通过朱老总转达,根本就插不进手去。
偏生朱老总并不以毛伟人马首是瞻。这次去湘南,毛伟人死活不答应,还专门派人100里加急送信拦阻,临了到底还是没拉得回来。结果兵分则弱,两人老大双双打败仗,毛伟人好不容易开创的井冈山根据地几乎毁掉,心中梦想几近破灭,其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他说什么都要把28团控制在手中,如此才能按自己意愿行事。
可是28团军官全是朱老总的亲信,毛伟人也无计可施。现在听到朱陈龚三人都一致认可小林,提议他来当营长,他自然要关注这位新鲜出炉的林营长了。
相信此前毛伟人是见过小林的,不过28、29团合起来有营级干部10余人,连级干部20余人,小林只有在战场上骁勇,平时开会啊聊天啊基本上都是不声不响的,属于掉在人堆里都捡不出来的那种,肯定没留给毛伟人什么深刻印象。
毛伟人这一次重新打量小林营长,心里会怎么想,也许是:这小伙子,看上去精神头倒是不错,有股英锐之气,不知道有没有培养前途,找机会我得多跟他谈谈。
朱毛再度合兵,自九月初围着井冈山外围打圈子,寻隙与国军交战。
这时候二次北伐已宣告成功,除了西南云贵川、西北宁青新、东北辽吉黑之外,老蒋至少在名义上也算统一中国了。国军已膨胀到200万之巨,银子花得跟淌海水似的,国民政府早就HOLD不住了。于是,老蒋筹划着准备要来削藩裁兵。
消息传出,国军将士们都慌了神,生怕哪一天就被砸了饭碗光荣下岗。那些个军头,没了兵靠什么称王称霸?那些个兵痞,没了枪靠什么滋扰地方?让这帮人改行去种地,等于是要他们的命。
至于湘赣两省正在剿共的国军,全都不是老蒋嫡系,就更加是人心惶惶、坐立不安,估计都没心思去打仗了。这一段时间,红4军连战皆捷,先后打败刘士毅、周浑元,重夺宁冈、永新等地,陆续恢复井冈山根据地,其中也未必就没有这么个原因。毕竟这期间连国军结伙投诚的都出现了,比如开国中将毕占云。
至于国军是不是故意放水,用以养匪自重,那就不得而知了。
转战途中、战斗间隙,毛伟人肯定要去找小林营长聊天。起初也就是打个招呼,联络一下感情,比如:小同志,吃饭了吗?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可不行哦。你叫林彪,林子里的小老虎,好名字,有气势。噢,才21岁,年轻有为啊,我可35了,老喽。还是黄埔科班生,我们就需要你这种人才哟。恩,家里有老婆,还是毅然离家投身革龘命,这不跟我一样嘛?当然我又有了家庭,你也可………哦这个扯远了。
现在有些黑毛的,什么胡话都敢说,声称毛伟人除了搞“阴谋诡计”其它什么都不会,一位开国雄主,居然给说得一点能力都没有?真不怕风大闪了他们妈的舌头。
但凡能成就大事者,总有几个最起码的条件。其中主要的一条就是会忽悠,还有一条就是能使识人。
在交谈中,毛伟人也发觉小林营长虽然是年轻,但机敏睿智、敢于任事,若是好生栽培,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于是毛伟人找小林营长就更勤快了。
毛伟人学历不高,只是个师范生。可人家博览全书、知识面丰富,上略懂天文地理、下粗通鸡毛蒜皮,虽然没出过洋,可也在长沙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里待过,也算开国眼界。龚楚也讲他富有演习天才,说话风趣,善于抓住重点,激起对方共鸣,使人一见如故。
他可以从“盘古开天地”说到“马克思列宁”,从“ 世界革龘命潮流”说到“井冈山红旗能打多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沉凝重,估计当场都能把个小林营长给侃晕喽。
像小林这种内向的人,最是敏感不过,自尊心也极其强烈,只能被人捧,受不得被人踩。平日早就在心里埋怨朱老总啊不重视自己,特别是气恼那个陈诗人,好像跟俺有仇似的,屁大点事就抓着不放,直接上纲上线,老是破坏俺的威信,你又能耐使到战场上去啊。
毛伟人对他来说,既是领导又是前辈,如今能够放低身段与自己促膝谈心、怎不把他感动的一塌糊涂?
也许就在那时候,他就暗暗下了决心:今后,咱就跟着毛伟人干革龘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