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醉,我喝过年头儿最长的酒 (2010-11-13 20:42:49)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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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过不少好酒,但不喝洋酒,我觉得白酒喝多了反映在头上;啤酒喝多了反映在肚子里;可洋酒喝多了反映在四肢上,怎么说呢?就好像这酒能融化在你的血液中,让你觉得只有脑袋的存在,四肢都消失了。有一次我洋酒喝多了,朋友送我回家,一下车我一下摔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就觉得“呦”哥们儿腿怎么没了?想用胳膊撑起身子来,胳膊也不听使唤了,但脑子明明白白。当时还以为是喝了假酒,神经麻痹全身瘫痪了呢,趴在地上,无数的英雄从脑中闪过,由于判断不出自己是几级伤残,也没琢磨出到底该学习哪一位呢?我脸贴在地上,整个世界都掉了个个,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远处的路灯像闪烁的鬼火,车就像一座大大的坟头,我想这下可能完了。朋友就像鬼魂似的从车里钻了出来,跑到我身边,大喊着问我怎么啦?往起搀我时,我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想这下完了。
见搀不动我,他便蹲在地上帮我捏腿,当一股暖流涌进腿部血管儿时我才恢复知觉,噢!原来是酒后反映。开始以为是偶然现象,后来实践证明,这酒真正是融进血液,使我浑身瘫软。不能再喝洋酒了,太耽误事。其实细想,少喝点儿不就行了。
后来我一直喝白酒,但在家不喝酒,没气氛,咱不能照着镜子自己把自己给弄高了;出门喝酒基本上都点儿一般的酒。我觉得好酒假酒多;再有就是价格太高,不值。特别是喝高后,吐?还是不吐?很苦恼。不吐:留在肚子里伤肝、伤胃、伤脑子;吐:望着地上就像望着一地白花花的银子。
我老觉得只要是正经厂家出的,同样的工艺、同样的原料,没多大区别。所以,要是几个哥们儿聚会,肯定就得对跑堂的小二大喊一句:来瓶二锅头!我是除了碘酒不喝什么酒都喝,属于瞎喝的那种。但要是真有好酒,我偶尔也能咂摸出味儿来。
十几年前,到一革命老人家里给老人过生日,我的一位朋友对老人仰慕已久,问我能否同去?我便带他去了。吃饭时喝的是茅台,朋友喝第一口后就把杯子放下了,小声对我说:这酒真好喝。
我说是吗?他问我:你喝到嘴里什么感觉?
我问什么感觉?他说:沙口。
我一听笑了,说:沙瓤西瓜沙口,酒也沙口?
我细品了品,还真有他说的那种沙口的感觉,就是酒喝到嘴里你感觉不到辣味儿,但又能刺激到口腔的皮肤,那种刺激就好像是滋润进去的,并充溢着一股香气。是好喝,可我没敢多喝。那天弄得挺隆重,国家领导人和有关部门都送了花篮,还有有关部门的领导也来了,我怕人家说,哪儿来这么一不着调人?
后来我跟老人说这酒真好喝。老人说这酒放了有二三十年了。我觉得那酒在家里放了二三十年,但肯定不止二三十年。当时想这也许是我喝的年头儿最长的酒了,再后来喝的所谓几十年的酒,基本上都是用老酒勾兑出来的。看来酒真是放的年头儿越多越醇香,后来喝过的好酒就很少找到那种味儿了。
我这人出门一般都喝当地产的酒,这也是对当地风土人情的一种了解。我常去保定,到那儿就喝刘伶醉,刘伶醉酒厂是河北长天集团下属的厂子,河北长天集团是保定地区数得着的私营企业。
前几年我和几个朋友到长天集团办事,集团公司董事长老贾跟我们是朋友。当天下午到后,先到他下属的药厂看了看,晚上就直奔了酒店,宴会厅里二十四人桌坐满了兄弟哥们儿,落座开喝,不必寒暄!大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个个面红耳赤,酒桌上喝的就是刘伶醉。极品刘伶醉一瓶一瓶打开,兄弟哥们儿们张着大嘴一大杯一大杯的往肚里灌。席间,贾总问这酒如何?
都喝到这份儿上了,舌头都喝木了,喝酒就跟喝凉水似的什么味儿也尝不出来了,估计这会儿给泡马尿都能当啤酒喝了,还得喊着好酒!再来一扎。但大家都鞠着面子一通乱点头儿含混地说,还行还行。
乱掐一阵之后,场面终于平静了点儿,一人喝了将近一瓶,该晕菜的晕菜了;该撂倒的撂倒了;该吐的一声不响的溜出门去了,回来时两眼发直、嘴角挂汤、胸前一片湿,剩下的都离了歪斜地围坐着聊天。这时,贾总开始介绍起了这种极品刘伶醉酒。他说这种酒是用储存了几十年的白酒勾兑的,是新推出的产品,每瓶在市场上卖八百八。
因为我对这家酒厂和它的产品有些了解,听说八百八一瓶很不以为然,茅台多少钱一瓶呀?
贾总见状便讲起了酒厂的发展史及酒牌子的来历,相传当年刘伶访张华于武遂即今天徐水县遂城镇,张华招待刘伶喝的就是当地酒,您想想,刘伶是“借杯中之醇醪,浇胸中之块垒”的主儿,估计当时喝的跟我们哥儿几个此时的状态差不多,“兀然而醉……不觉寒暑之切肤”,但刘伶不像我们中的某些人,张嘴喷出来的都是些污秽之物;人家刘伶出口便是:“捧罂承槽,衔杯漱醪。”透着那么有文化,刘伶死后便葬在徐水。传说刘伶“酒醉三年方醒”,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这儿的酒?
酒厂从前还生产过一种酒叫古遂醉的酒,我说我知道,古遂醉我早就喝过。贾总谈古论今说的津津有味,我们迷迷瞪瞪的昏昏欲睡。直到听说要去歌厅,哥儿几个浑浊的目光才泛起了蓝光,装着一肚子的极品进了包间,一通长嚎。
也许是要证实刘伶醉真的是好酒,第二天贾总带着我们参观了酒厂。酒厂有距今八百多年的古烧锅和古窖池遗址,还有古井遗址。贾总说因为这些遗址,酒厂现在是河北省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已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长天集团的另外几位同去的朋友也说,当地老百姓自己家酿酒时,有关系的就从厂子里要走点儿古窖池边儿上的一块儿泥,回去酿出来的酒味道就是好,古窖池边儿上的泥里含有大量的有益菌群。
进了储酒车间,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差点儿没把我昨天晚上强压在胃里的那点儿东西勾出来,我使劲咽了几下唾沫。空气中酒精含量倍儿高,刺得我眼珠子生疼,我虽然虚封着眼,但此时“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告诉自己要忍耐。”
贾总指着几个巨大的木头箱子说:这是酒海,里面装的都是好几十年的白酒。
我问有多少年?贾总说这酒海有上百年了,酒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反正这酒四十年代末建厂时就有,国民党时期这就是酒厂。说着,贾总叫服务人员拿了几个小杯说是让我们尝尝。
我问这酒有多少度?贾总说大概有个七十来度。我一听还是算了吧,我说昨天喝多了,现在还没过劲儿。“长天”的一个副总说:你就喝吧,肯定没事,告诉你啊,机会难得。
我一看,那哥儿几个都人五人六地端起了杯小口抿开了。好酒面前,人人平等。喝!当酒进入口中,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舌头不用动,那酒就自动地滑到了嗓子眼儿。我真的不会形容,每当我回味那种感觉时,我都会说,就是到了嘴里就化了那种感觉。有人说,废话!酒不是化的还跟吃冰棍儿似的?不管怎么说,我就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喝进去后,要是不闭紧了嘴,它就会不知不觉地随着哈喇子流出来。
我喝了一杯,“想起了过去,我又喝了第二杯。”顿觉清爽了许多,这时副总说:你知道你这两杯能兑出多少瓶极品来吗?你这是最高待遇了。
哥儿几个放下了酒杯,收起了贪婪的目光。临走时贾总送了我们极品刘伶醉,我想那酒储存的怎么也得有五十年以上了。这是我已知的、喝过的年头儿最长的酒了。
后来,每当我去“长天”,他们都会送给我刘伶醉酒;他们来京有时也会带来刘伶醉酒送给我。再后来,老贾去世了。
今天我太太出远门,得好几天才能回来。我和闺女送她,在回来的路上吃的是新疆饭,当时很想喝点儿酒,可开着车没敢喝。此事情怀未了,回到家后我翻箱倒柜,先拿了瓶茅台,后一眼看到了刘伶醉酒,便想起了几件喝酒的事;想起了老贾,想起了“长天”这帮哥们儿,都是挺好的人。
喝人好酒,口留余香。此时窗外很静,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