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在浩瀚的酒海中,选出10种我最中意的酒,我相信一定会有它……
如果让我在这10酒里,选出5种我最合意的酒,我相信也一定会有它……
如果让我在这5种酒里,只选1种我最在意的酒,我想我还是会选它!
其实,说来惭愧,我并没有喝过这种酒,从来没喝过。
这酒,对于好酒之人来说,挺普通的,但于我而言,却别有一翻滋味……
它,就是68度五粮液。
记得是2001年的春节,在外奔波了一年的我,兴冲冲的回家与父母团聚过年。之前,母亲在电话里无意间透露了说某某学生送了瓶五粮液,68度的……还问我:儿子,你喝过没有?我自然是没喝过,于是跟母亲说:留着等我回来喝。母亲说家里也没人喝酒,春节回来喝吧,我说好,于是心里就惦记着(不怕贼喝,就怕贼惦记……)。
除夕,年夜饭。
我跟母亲说,喝好酒喽!母亲说:好,今儿除夕,咱们都喝,酒已经打开了,儿子给爹妈斟上。我用的是二两半的杯,父母用的是三钱的小杯,我说度数高,我的杯大就少斟点,其实也没少斟,差不多斟了二两。我小口抿了一口,口感寡淡,我眉头一皱,再饮一口,味儿不对?怎么回事?我抓起瓶子就瞧,没错啊,五粮液!瓶型、酒标、瓶盖……浏览一下没发现异常。我就问母亲,这68度的五粮液怎么还不如52度的有劲呢?母亲平时不喝酒,说:不会吧,酒没错啊!我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瓶“奇特的68度”五粮液,终于发现了异常,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酒……“酒精度:29.5度!……”
买嘎的!嗑瓜子嗑出臭虫来了……
我问母亲,怎么是29.5度的?不是68度的吗?母亲一听,赶紧去酒柜里找,边找边说:刚才开酒时没细看,拿出一瓶就开了,开错了……开错了!说着,就要把那瓶68度“就地正法”。我赶忙拦下母亲说,要不咱先不开了,明年您过六十大寿时再打开喝吧,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的。母亲听了说,也好,明年过生日再喝,也省得再花钱,挺贵的酒。
越明年,母亲的六十大寿生日。
可能真的是我与这瓶68度的五粮液无缘吧!我因故没能亲自回家给母亲祝寿。祝寿的家宴上,母亲亲手开了两瓶酒,一瓶是95年的茅台,还一瓶就是那瓶00年68度的五粮液。开宴之时,母亲特意说,这瓶五粮液本来是留着等儿子回来一起喝的,他这次事情紧急没能回来,特意交待我在生日的家宴上一定要打开这瓶酒,让你们代表他多喝几杯。
多年之间——多年之后,与母亲聚少离多……一对老夫老妻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地在纽约、北京、新疆三地间来回地颠沛流离……每到一起共渡春节时,除夕年夜饭当口,母亲总会有这样一句口头禅:儿子,我还欠你一瓶68度的五粮液呢……我呢,也总是这么回答:妈,您就一直欠着吧,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念想儿……那酒我可一直都没尝过呢,就算尝,也得先尝您这瓶。
我喝过很多不同的酒,有贵有贱,有好有赖,但68度的五粮液,我从来没喝过,这是真的。前几年在做供应采购项目时,与客户应酬间偶然有人提议喝68度五粮液,都被我以种种借口和理由推脱了。
我经常心下暗道,这么多年,这68度五粮液在某个层面真就成了我与母亲间一种寄托。
以后每年的除夕这天,我都想听到母亲的那句“老生常谈”……为了这句“老生常谈”,我宁愿永远都不去尝68度五粮液到底是什么滋味。